菜花斯基

我可否将你比作一个夏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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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JD】在船上 中篇 未完结

怎么感觉越写越收不住了,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文要走到什么地方去了。

暂且就把这个当作中篇好了,如果我下一篇就能收住的话【但似乎不可能】

正文:

 

这时,迪奥跟那一群孩子在船的那一边,好像发出了争斗的声音。这一群孩子们的父母都在船上的房间里休憩午睡,因此他们的游戏无人看管,玩得很放恣。

 

其中有一个穿着考究的较大些的十五六岁的小伙子,系着领结,穿着羊毛背心和薄短裤,头发梳得很整齐,擦了油,显得亮光光的,他用厌恶的眼神看看迪奥的打扮,露出了与这个年纪不符合的凶狠,上前使劲推了一把迪奥,叫他滚开,迪奥被推得往后一趔趄,一怒之下,就朝着那个大孩子扑了过去。结果,那健壮的大孩子很快就把他制服了。

 

而且,当他俯头看着倒在船板上的迪奥时,从他身上爆发出了一种残酷无情的征服者的趣味,他一边揪着他的衣服领子不放,一边骑在他的腿上,使劲把他的脸朝下往着船板上揿,迪奥的脸涨红了,手握成拳头,杵在船板上,显得万分屈辱,但因为力气和体型的差距,却挣扎不得,小伙子的同伴们都在一旁围观。

 

乔纳森从远处看着这一幕,正想冲过来救他,但这个时候,那个小伙子却把他放了——他的面色阴郁的上等人的父亲走了过来,把儿子领了回去,其他人少了领头,也很快就散开了。

 

迪奥的脸色仍然是赤红的,用一条胳膊撑着上半身,慢慢地坐起来,手指插在自己的乱蓬蓬的头发里,眼睛朝下看,盯着船板,一动不动,全身僵硬。

 

就这么过了两分钟,他仍然坐着,乔纳森试探性地,大胆地走过去,想要拉他起来,而迪奥却好像突然活了回来,狠狠瞪了他一眼,仿佛这一切不幸都是乔纳森造成的,然后耸耸肩膀,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,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,他嘴唇抿着,因耻辱作怪,从耳根开始,一直到赤裸的脖颈,皮肤都显得鲜红透亮,像火烧一样蔓延开去。

 

接着他跑开了,但是却没有往船舱的方向跑,似乎不乐意跟他的父母呆在一起,他抱着船栏,胸部靠在栏杆上,脸朝着蓝色的海洋,又一动不动了,睫毛很长,跟他的头发颜色一样淡。

 

乔纳森走到一边,小心翼翼地选择了一个他可能注意不到的角度窥视他。

 

他的脖子上有两块瘀血的圆形瘢痕,是在刚才的争斗中弄出来的,现在已经转变为了青紫,像是被狠狠吮过一样,对一个这样年龄的孩子来说,这样的伤口应该是很疼的,但是迪奥却显得毫不在意,甚至没想到要去抬手碰一碰。

 

乔纳森猜测他是不是对这样的打斗已经司空见惯了——对于他这样的出身来说,有可能真是如此。 

但是突然之间,那孩子不耐烦地扭转头过来了,用一种极其不满的口气问:“你要去哪儿?”

 

乔纳森心虚地左右各瞟视了一眼,此刻他的身边没有别的人,他确定迪奥问的是自己,于是他回答:“我是去热那亚的。”

 

迪奥又说:“这艘船什么时候到热那亚?”

 

乔纳森说:“大约明天上午十一点。”

 

迪奥哼了一声:“噢。”然后又不说话了,把脸转了过去。

 

乔纳森发觉他在用眼角余光不断地偷偷打量自己,但是掩饰得却很差劲,每当乔纳森的眼光跟他的接触在一起的时候,他就垂下眼睫毛,盯回海面上,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。乔纳森觉得他这样的表情十分可爱,于是又鼓起勇气说:“热那亚是一个美丽的城市,是不是?先生?不知道你们要去什么地方…….”迪奥突然又使劲扭过头来,说:“别来烦我了!”乔纳森只好闭上了嘴。

 

船在马赛停了短暂的半小时,启动了,又在尼斯停了半小时,接下来的目的地就是热那亚。

 

在这个过程中,太阳渐渐地西沉了。

 

傍晚八点的时候,天空虽然已经灰暗了许多,但仍然是透亮的,乔纳森在游轮的餐厅上吃了晚饭,回到客舱里,坐了一会儿,天终于黑了下来。

 

从窗口望出去,透过模糊的窗玻璃,夜空中的星辰在黑丝绒一样的暮色里闪闪发亮。这个夏天十分暖和,即使在夜晚也是如此,这使乔纳森越来越感受到这小隔间的闷热和狭窄,忍不住又站了起来,踏上了船板。

 

海水拍打着船身,这只英国游船在地中海的怀抱里轻轻摇晃着,躺在摇篮里一样惬意。

 

海面看上去像是有波浪翻卷的墨水,有几点光在跳跃,闪烁,像是有生命一样,是远处海岬顶端的灯塔的指引的光芒。

 
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淡而朦胧的海水的咸味。

 

有鲯鳅群偶尔会跃出水面,翅膀颤动,带出水花,又轻巧地一头钻回水里,银白色的鳞片在月光底下反射出亮眼的光。

 

乔纳森把手放在船栏上,倏地又缩回来——铁质的栏杆上生满了锈,他觉得不大痛快,转过身来,搓搓手掌把手上的锈块弄掉,然后停滞住了,他看见了迪奥。

 

他仰面躺在船板上,手交叠着放在脑后,眼睛闭着,表情显得十分放松,眉毛舒展开来,一动也不动。

 

乔纳森在这头看着他,他瞥见了他衬衫和短裤之间发亮的皮肤,臀部十分瘦小,躺着的时候也只占一点点地方。

 

在一种奇妙的,说不清楚的力量的诱惑之下,他着了魔一样地慢慢扭转四肢,像是生了某种骨骼疾病一下,畸形地,软弱地抬起脚,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——他的确做到了,朝着迪奥的方向挪了过去,并暗自祈祷他永远也发现不了他。

 

用蜗牛一样的速度,他总算把自己的身躯送到了离迪奥最近的一个良好的观测点——据他所判断,是的,他几乎已经感受到他细软的头发上传来的热烘烘的温度。

 

他十分紧张,同时也十分兴奋,朝下俯视这孩子的脸的时候,那躺着的孩子却向上抬起了眼皮,正好同这个英国绅士有点儿困倦和渴望的湿润眼神接触在了一起。

 

他挑了挑眉毛,看了看眼前的情况,明白了过来,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乔纳森的嘴唇——于是绅士的脸顿时红了起来,一直烧到了脖子根。

 

他想要做点什么掩饰自己的尴尬,比如说打个哈哈,或是伸一只手,拉他起来,而迪奥却提早察觉了他的意图,猛地坐了起来,大声不客气地嚷嚷:“快给我走!”——口气十分粗鲁,这个野孩子。英国绅士只好笑了笑,神情失落地走了回去,躺回自己的床上,觉得自己脑子里是有哪个地方出了毛病。

 

第二天早上,十点四十五分的时候,乔纳森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,等着要下船。

 

他看见,迪奥又出现了,站得远远的,但仍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里,低着头,看着自己的脚尖,咬着嘴唇,好像被一个什么使他不安的思想所纠缠,嘴里喃喃地嘀咕着些什么。

 

想到再也不能见到这个漂亮的小鬼,他心里觉得很难过。

 

船靠了岸,到了热那亚,这是一个古老而漂亮的城市,是许多游客来意大利的必游之地。

 

乔纳森下了船,有小贩立即来兜售地图,他买了一份,正在低头查看,突然有人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胳膊肘。

 

他抬起眼来,发现是迪奥,目瞪口呆。

 

他开口问他:“带我走,好吗?”

 

一开始,乔纳森还保持着冷静的头脑,他先是仔细地看了看四周拥挤的人群,但却没有看见他那穷困潦倒的父母亲。

 

他理解了情况,惊愕不已,但不明白他的用意:“你要干什么?”

 

迪奥显得越来越着急,又说:“带我走吧,我不想跟他们在一起了。”

 

“他们”指的是他的父母亲,很容易就猜测出来。但乔纳森虽然十分喜爱他,却当然不能冒这样的风险,他抓住迪奥的肩膀,用力地把他往船的方向扳过去,迪奥用力地踢他,还踩他的鞋子,乔纳森被踩得龇牙咧嘴,但是还是把他抓得牢牢的,“我不能带你走,你快回去吧。”

 

迪奥使出了浑身的力气,在他手臂的禁锢之下挣扎,但却无济于事,一瘪嘴,竟然抽搭搭地哭了出来,眼泪滴在他的衣服上。

 

旁边有许多人投过来好奇的眼光,并且已经有些多管闲事的妇女开始嘀咕起不怀好意的话来。

 

乔纳森停下了动作,又惊讶,又尴尬得要命,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。

 

这时候,轮船启动了,旗帜在阳光底下鲜艳耀眼,他叫了一声:“啊呀!”追了上去,但是轮船已经驶得很远了。

 

那孩子又走了过来,不依不挠地站在了他身边。

 

这时候,他反倒恢复了镇定,问他:

 

“你为什么要离开你的父母?”

 

他恢复了毫不在意的神情,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,回答:“这不关你的事情。”

 

他又想了想,然后很小声,却很清晰地说:“我的名字叫迪奥。”

 

他并不知道乔纳森已经得知了他的名字,但是乔纳森装作自己是第一次听到,这时候,为了确认,他再一次问他:“迪奥,我现在是要去旅馆,你也要跟我一起来吗?”

 

他一点也不迟疑地说:“你去哪儿,我就去哪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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